1月24日,一个普通的星期五,国内正是大年三十。因为中国农历新年在加拿大并不是什么法定假日,所以该上学的上学,该上班的上班。清晨起来,我照例第一时间打开手机,到几个熟悉的群里看最新消息。家族群里年夜饭早已吃过,春晚也接近尾声,亲戚们正在互相拜年发红包,我也应景发了红包和祝福。
不过,也就仅此而已了。其他的群里好像都是静悄悄的。高中同学群里,有长吁短叹的,有发布一些最新消息的,都围绕着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。偶尔有发祝福短语和视频动画的,大家寥寥应和几声,很快就悄无声息了。
年的鼠年春节,注定是个不平凡的节日。在严峻的形势之下,所有人的兴致都高不起来。每个人似乎多多少少会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有点关系,即使身处遥远的大洋彼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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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年前的非典疫情曾经沸沸扬扬,引起全球性的公共安全危机,北京当时处于危险和风暴的中心,整座城市都是高度紧绷的状态。但时间似乎是最好的解药,17年足够漫长,很多细节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。如果身边的亲人朋友没有直接遭受非典打击的,那种憋闷压抑的印象仿佛并不是太深刻。而此时,因为同为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,因为整个扩散和救治过程的似曾相识,在媒体的一再提醒和集体回忆之下,往事慢慢又浮现在眼前。
02年年底,我刚刚成为一名新妈妈,北京没有人照顾,所以春节时带着两个月大的儿子回了太原奶奶家。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几乎一无所知。后来从电视新闻中断断续续了解到,广东那边发生了非典型性肺炎疫情,又有人将病毒带到了香港。但消息是零星散碎的,广东和香港距离我还是太遥远,况且当时也正为当新妈妈有点小小的焦虑,根本顾不上多想。
2月底产假结束时,孩子自然就留给爷爷奶奶带了,我独自回到了北京。那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多层次的社交媒体网络,很多消息通过电视、报纸,和民间的流言私底下传播。当然有很重要的一点是,政府其实一直都隐瞒着真实情况。因为瞒报,客观上造成了疫情的进一步扩散。民众没有及时得到知情权,根本没有意识到危害到底有多大,又怎么会从自己做起,主动隔离或减少公共活动呢。
当时的北京就像如今的武汉。北京人走到哪儿都遭人嫌弃。我还记得同事顶风去宁波出差,回来跟我们描述当时的场景,对方公司人员委婉地拒绝和他们握手,能面对面坐下来开会,已经是给足首都人民面子了。
北京人的乐天和如今的武汉人民也有得一比。疫情很严重,但我记得上班照常,也一直没有佩戴口罩。商店里84消毒液很紧俏,也没有到断档的程度。板蓝根什么的我们家里都没有买。尽管不时有传言,说非典专攻青壮年,当时孩子爸爸因为工作原因需要频繁进出广东,还一度为他担心,所幸平安无事。
不过大家还是在生活方式方面做了一些改动。中午我们同事出去一起吃饭的习惯并没有改掉,而是每个菜碗里多了一双公筷。那时候我们还调侃,是否中国人沿袭几千年的饮食习惯都要有彻底的改变。可事实证明,中国人太健忘了,几个月以后,疫情平息,一切回到从前。
个人卫生方面,不管是在高级写字楼的洗手间,还是在大街上的公共厕所,都醒目地贴着正确洗手的步骤,洗手液也准备得很充分,每个人都一丝不苟地认真执行。商场里恨不得全是消毒液的味道。
可是工作和生活照常进行着,并没有受多大影响,反而因为人口骤然减少,让厌倦了拥挤的人们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。身边同事都算是幸运儿,虽然北京疫情很严重,也确实有很多不幸的事情发生,一线医务人员牺牲的不止一个两个,但尽管在同一座城市,非典只是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。
或许,这就是台风中心反而没有风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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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,据报道致死率还没有非典高,但在民众中间引起的恐慌不安却比17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这一方面要拜社交媒体所赐。如今信息传播速度如此之快,官方的消息发布反而一再延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