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华琳幸福的麦粒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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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,左眼难受,眨巴眨巴,觉得有点儿疼,又好像眼球与眼睑之间有什么硌着。眨眨右眼,却没有这种感觉。难道是左眼更操劳,摄入的信息量更多?当时正忙得不可开交,又是准备公开课课件,又是周练监考改卷,因此并未放心上。次日,更难受了。摘下眼镜,对着镜子,掰开眼皮,才发现左眼下眼睑有一小片红肿,几乎成圆形突起状。

霎那间想起来,是麦粒肿!半个月前儿子患此小疾,足足打了三天吊针,吃了一星期药才痊愈的!唉,难道这也传染?我赶紧到上次带儿子就医的小诊所,还是上次那位医生,脾气挺好,有耐心。他说,你这也是用眼过度,或者内火过盛,目前还未化脓,先用红霉素眼膏,吃些消炎药吧,注意休息以及用眼卫生。

可没办法,我只能保证用药,却不能不用电脑不看书。因为公开课迫在眉睫,周练监考就在当晚。虽说不是“新人”,但刚到一所新学校,上公开课——还是好比新兵蛋子接受检验,不能丢人啊。于是,我不管不顾,一离开教室就坐在电脑前,反复修改课件:选择合适的图片,设计导语和结束语,完善各个环节的衔接……直看得头晕脑胀,左眼频频告急,疲乏而且酸疼,流泪不止。

当晚的周练试卷收上来,可是眼睛再也坚持不了了。我照照镜子,发现左下眼睑之前的红色圆状突起已经死心塌地地变成了小脓肿,内中已有微微的黄色脂肪颗粒,就像眼睑长了一颗饱满的青春痘。

第三天,只好又到诊所去,医生说小脓肿必须强行挑破,然后打针消炎。考虑到我没有时间打两个小时的吊针,只好打小针。我一听,痛感神经就紧张起来,我是最怕疼的呀!医生不容置疑地说,你是要长痛还是短痛?再不挑破就更危险!说着,要我到注射室坐着,让一个护士小姑娘打着手电筒,他用一次性注射器,朝我的左眼下手了!(当时身边并无一个亲朋好友,连抓手的人也没有,可怜我一边咬着牙,不让自己发出“惨叫”,一边用右手抓着左手,拼命地闭眼躲针……)那小护士都快看不下去了,直说我的眼睛太敏感……

好不容易受完“酷刑”,自己用棉签压着左眼睑,不让它渗液,稍后还得打屁股针。多少年没遭这罪了,想不到现在“重温旧痛”。我战战兢兢地侧着身子,感觉小护士的手挨着我的皮肤就开始瑟瑟发抖,针刚刚扎进去就忍不住“啊”地叫了一声……小护士很是怜恤我,说她会慢慢注射,让我放松肌肉,想些开心的事,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。我照做了,基本奏效。但其实还是疼啊!被注射药水的那一团肌肉,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了,僵,紧,疼!

接下来的几个晚上,都老老实实地,十一点就睡觉,并点上眼膏。那眼膏好像浆糊,把我整只左眼都给糊住了,本来不长也不密的睫毛和上下眼睑粘在一起,难受至极。

至此,我终于体会到了儿子半个月前的痛苦和烦恼。儿子是右眼上眼睑麦粒肿,虽然没有成脓,但是有两处红肿,眼皮也肿了。睁眨眼睛比我更痛苦。可是,书山题海横亘在他面前,无数的文字、数字和字母等着他检阅,他肿着的右眼必须和正常的左眼一起工作,该多难受啊!可我当时不但不体谅,不安慰,还数落他:“叫你晚上早些睡不听,现在右眼罢工了吧?”“是不是用脏手去擦眼睛的?”而到了晚上十一点,他强忍着右眼的不适还在写作业时,我甚至粗暴地责怪他……所以,当我打完针回来,我发自内心地对儿子说了一句“对不起!”

其实,最难受的是当事人自己。身体上的病痛已然发生,这就是警戒,当事人自然会“吃一堑长一智”。哪里需要身边的人不停数落埋怨呢?那样只会于事无补。正如儿子,告别麦粒肿之后,特别注意用眼卫生,眼睛疲劳了自然按时去休息。我很庆幸,我体会了和儿子一样的病痛。它提醒我,理解儿子!

走笔至此,想起了老妈。老妈受腰椎间盘折磨多年,发起痛来坐立难安,但只要还能坚持得了,老妈还是该干嘛干嘛,家务事一件也不用我们动手。可也有那么几回痛得动不了必须卧床的时候,那时老爸就得放下手中的圣贤书,而我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也不能再做“娇娇女”,“十指不沾阳春水”了。“检验真爱”的时刻到了。老爸和我笨拙而又无奈地“精诚合作”,老爸洗菜我做饭,老爸拖地我洗碗。任务是基本完成,然而我们可能全程没有什么笑脸。

然后,我们背着老妈偷偷发牢骚:“怎么搞的,老妈又腰痛!”“你妈呀,非要把自己累倒了才罢休!昨晚我叫她用洗衣机洗衣服,她嫌洗衣机没她洗得干净,非要手洗,完了还缝被套,到十二点才睡!”“你怎么不劝老妈去睡呀!”“你妈那脾气,你不是不知道,劝了有用还会成今天这样吗?”……老妈明明在卧室里躺着,耳朵却伸到厨房里来了,然后她唠叨的声音传过来了:“我就知道,谁都能病,就是我不能病!我一病了就没人洗衣做饭,你们就得自己动手,就要不高兴,就要给脸色我看了……”我和老爸对视,哭笑不得,百口莫辩。

年少时我并不能体会老妈的腰痛。现在自己已为人母,又因为工作性质和不爱运动的惰性,也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,终于体会到了老妈痛起来那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难受劲儿。当我在广场倒走(据说这可以治疗腰椎间盘突出)的时候,当我疼得贴膏药喝中药的时候,当我没法儿站着只能坐在凳子上给学生讲课的时候,我就想起了我的老妈!她忍着腰痛去上班,下班回来还要给我们做饭洗衣,忙完家务已是晚上,再在灯下做女红:织毛衣,做棉鞋,做被套……

现在,我和老妈“同病相怜”,再也不忍心在老妈腰痛的时候责怪她了,而是给她买好护腰护膝,买好暖手宝,每次回家时都叮嘱她注意身体,别再操劳了。我渐渐觉得,这腰痛是在顽固地提醒我,理解老妈,感恩老妈!

这世间多少角色,是需要互换角度,才能理解对方啊!当我做女儿时,我不能理解妈妈的艰辛;而当我为人母时,我却不能理解儿子的烦恼。还有呢?当我做学生时,我理解不了老师的苦心;而当我做老师时,我又理解不了学生的喜乐……

终于,我想起了心理学上的一个词:共情。如果不去构建一种共情能力,你的世界永远在我的世界之外,你我之间永远是鸡同鸭讲。而如果可以的话,我尝试进入你的心灵触碰你的感受,你尝试涉足我的领域理解我的想法。我感你所感,你想我所想,把对方当作是自己的一面镜子,照见对方也照见自己,从而达到共鸣。

如此,这世间就会有许多相处愉快的父(母)子(女),有许多琴瑟和鸣的伴侣,有许多教学相长的师生……如此,这世间就会少了许多隔膜,少了许多戾气,少了许多冲突……如此,这世间怎么会不幸福不美好呢?

袁华琳,寻常女子。一手教书,一手码字。喜真,求善,向美。烟火日常,不泯赤心。胸中无大志,笔下无大事。

长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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