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未来编辑部新潮
在这里,我和其他人一样,只是一个见证者。我的生活已经成了这一事件的一部分。我住在这里,和所有的一切在一起。
——S.A.Alexievich
新冠肺炎来袭
南大学子防疫观察(五十一)
南大新传“未来编辑部”出品
作者
汪晓慧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届本科生现为BRAGi定制眼镜市场经理
地区
江苏南京
2月26号早晨,进办公大楼的管理又严了起来。前一两天,进门测温即可,也许因为那时复工上班的人少;25号时我注意到,我们公司隔壁的企业也复工了。24号,南京路上车辆明显增多。早晨上班和傍晚下班途中,还发生了交通事故造成通行缓慢的插曲。
从22号至26号,我复工上班一周了,明显感觉南京正在逐渐恢复往日的喧闹。
“36.2C”,体温正常;
核对身份:确实为核准复工人员;
检查“宁归来”平台健康码:绿色。
放行。
2月22号早晨9:00左右,通过公司所在大厦防疫检查点的上面三项检查后,我终于复工了。这一天,比春节放假时公司通知的上班时间晚了22天。
公司办公地点位于江苏省南京市高铁南京南站办公圈。周边的餐馆关门、楼下食堂未营业,只有部分便利店开门,那些没带饭的男同事只好用泡面/便利店便当轮换着抵充午餐。
01
全家反对的返程
“外地员工需隔离14天,期满方可复工。”2月4号,公司传达了这样的通知。南京以外的同事,立即开始调整行程。
从银川至南京,每天有两个航班。我的航班几经取消,改签。我本来买的是6号下午5点多的航班,出发前一天被告知航班取消自动改签为7号中午;后来又接到通知,7号中午的航班取消;又赶紧改签回6号中午的航班。没过多久,6号中午的航班也被取消了。
随后的几天,一周仅有两个航班,票当然难抢。
6号航班被取消之后,我能买到的最早的一班从银川到南京的机票在13号,为了能早到南京,早点开始隔离,争取按时复工,我原本想先飞杭州,再转高铁到南京。可订好机票没过3个小时,我还在咨询杭州机场至高铁站的大巴是否开通,又接到通知:来自湖北和温州的人,能集中尽量集中隔离;来自广东、河南、安徽、浙江、湖南等省的,必须居家医学隔离;来自其他地方的,建议居家医学观察14天,不强制。
照这么理解,我若从宁夏回南京,是建议观察14天,不强制。
但如果我从杭州中转,则会由建议隔离变成强制医学隔离。有杭州停留史的必须强制医学隔离14天。这意味:我不能在杭州中转。又退票,好几百手续费打了水漂。
于是继续刷票。这次买到了13号从银川到南京的机票。如果按照上述隔离政策,宁夏回南京,不强制要求必须14天隔离。当时南京的复工政策是:不早于2月9日24时。5号,我又接到通知,南京以外回南京的人,都要隔离14天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每天都要刷好几波航班信息。航班也一改再改:从13号改签11号,再改签8号。
“……人家都从危险的地方往安全的地方跑,你还要从安全的地方往危险的地方跑……”自从2月4号听到我要回南京的消息后,家人对我就陷入了念经似重播:“工作嘛,可以再找……”家人不断给我转发各种疫情严重的消息。实际上,那些信息,我早都看过了。
从春节回到家开始,我每天睁眼第一件和睡前最后的事情就是看疫情数据。微博热搜刷遍,浏览了各种疫情盘点、报道……淘宝搜索口罩不停。在家的日子,为疫情担忧、气愤。
收到公司复工消息那天,宁夏全省确诊病例为34例、江苏省是例,其中南京44例。距离我南京居住地5公里外的小区就有确诊病例。
“一定要去吗?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去。”家人说。
“嗯。还好吧,只要做好防护。而且这个时候,可能路上人少,过段时间所有人都返程,反而危险……”我只好这样说,其实,我在航旅纵横上看到我的航班几乎满员。
返程,像是一场博弈,只能假设:2月8号那天的航班同行者,可能已在家隔离了一个周期,而且大家都会戴口罩,而且发烧或不戴口罩的人也进不了机场……
表面看起来胆大返程,其实只是壮着胆子而已。
航旅纵横App显示的退票记录(改签记录不会显示)汪晓慧/摄
02
忐忑的航旅
出发那天,我还是打算先去药店碰碰运气,看能不能买到口罩。
口罩第一次在我的认知中如此重要。尽管曾在北京工作生活过3年,雾霾都没有让我养成家中常备口罩的习惯。
口罩买得晚了。大概在1月17号左右,我逐渐看到一些口罩断货被抢光的消息,隐约觉得需要储备一些。1月19号,凌晨醒来,觉得必须要买口罩了,于是在淘宝上下单,订了只医用外科口罩。后来又在淘宝、朋友圈微商那里下了好几单,包括和同事团购口罩,大约七八百只。但至今只有一笔拿到货——30只KN90。
迟钝源于对疫情信息的理解。我不算太晚,但也绝不机警。
因为有在医疗领域工作的经历,我大约在新闻播报武汉有“不明原因肺炎”的时候,就在朋友圈浏览到了相关信息,但潜意识将这些信息理解成:不过就是一种肺部感染的疾病,根本没有和年的非典产生任何联想。
非典肆虐的那一年,我也就10岁多。提到“非典”,脑海里只会自动跳出一个模糊的全面防护的医护人员的样子,一杯板蓝根煮水的味道,以及电视天天播的非典新闻。
非典,没有给我留下太多这类传染病要如何防护、会有多大危险的概念。
1月18号,医院呼吸科的朋友吃饭,也聊到武汉的肺炎,但只是交换了一个“好像挺严重”的意见。身为医生的朋友告诉我,要重视防护,而我并没有太认真地去考虑如何做防护,因为当时官方还未明确发布“人传人”的信息。确定病毒可人传人是1月20号的消息了。
1月21号,我和同事在公司周边跑了好几家药店和便利店,口罩已经脱销。我赶紧让家人趁早去买口罩,也许银川还能买到。晚上,我在小区周边的药店,终于买到了一盒普通医用护理口罩,5只,大约花了27元。当时觉得,一只口罩5块多,真挺贵。
可现在,价格可能是最后才考虑的问题了。只求能买到就好。
但我们开车在一条街上问了大概五六家药店,都没有。只好直接去机场。
这一路上,从住处到登机,我被测了3次体温。候机时,我看到很多人戴着不止一个口罩。只戴了一个外科口罩的我,突然有点慌,赶紧加了一只之前用过的、还在兜里的一次性口罩,还戴上了一次性乳胶手套。
3个小时的飞行中,我没敢摘下口罩,没有喝水,也没有吃东西……。空乘发餐,很多人取下口罩开始吃饭,我想:OMG,为什么还要发餐?为什么还要吃?那戴口罩还有啥意义?
飞行中还要进行健康申报。在值机时,就必须在航空公司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