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SARS之旅1

上海又要封了,就在这春光明媚的三月。明媚的春光,让人心烦的疫情,不禁让我想起当年SARS期间的一次休假旅行。那是年4月的事了,应该是4月23日开始。记忆有些遥远,不过因为人生第一次遇到那么大的疫情,还是有些深刻。在这非常的时刻,与大家分享,也算抗疫吧!??

引子

交代一下大背景。

那时候我已经离开PLA,在上海一家IT企业谋生。当时自己的房子还没有交房,和同事租住在大木桥路那边,对的,就在当年那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小区“金色港湾”的十字路口对过隔壁。SARS疫情,从前一年12月开始,已经折腾很久了,从广州到北京,再到各地扩散;对病毒,也从首席专家认为是衣原体到确认为冠状病毒;大家也从白醋熏办公室到狂抢板蓝根折腾了一圈。就这么到四月下旬,瘟神肆虐的势头似乎还没有挡住:蒋医生也早已把天捅破,部长市长都下台了;各地也已经开始防火防盗防外来人口了……。4月22日,北京宣医院,国家旅游局发出旅游限制提醒,建议不要去中西部旅游。而我自己,前面因为去南京出了趟差被隔离在宿舍半个月(当年隔离可没有现在这么幸福,我多亏租住在隔壁小区的同事、后来我孩子的干妈老聂每天投喂,自己当厨,总算没有减肥。老聂当年投喂捎带的几个青瓷盘子,我搬家时还带过来了,一直留着,现在还用着,见物思情,感谢老聂),刚回办公室上班不久,公司里也是人心惶惶,各种传言不断,各种自相矛盾的防疫措施层出不穷。

时间来到23号,胡同医院由PLA负责组建,北京还没宣布中小学停课,也许是总部在北京消息灵通,也许是老板们的价值观,我们公司做了个非常艰难却了不起的决定:全员放假,除了远程支持客户的一些工作,其他业务先停止运营。公司说,只要公司有钱,工资照发,疫情结束以后大家再努力。大家对老板的评价难得有一致的,这次属于难得的例外:感谢老板,相信公司。放假期间也努力,疫情结束再聚首。

上午上班就是宣布这个事情,然后大家收拾东西离开公司。

放假了。一个巨大的WhiteTime。干嘛去呢?已经在宿舍呆了半个月的禁闭,实在不想呆了;回家,会不会给老家添麻烦啊?!干啥去呢?那时候,我还是个单身汉,快乐不快乐再说,自由是肯定的。公司放假了,说走就走的自由是有的。那就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。

去新安江

去哪里呢?灵光一闪,就去八万人体育馆旅游集散地找地方吧,碰到哪里是哪里。当时经常去上海游泳馆游泳,记得边上有个巨大的旅游集散地,就是一堆通往周边旅游地的长途车。

回到宿舍,往双肩包里面塞一堆衣物沿着零陵路,往体育馆方向,迈开双腿,出发。四月底的上海,晌午的阳光,其实已经有些灼热,但我觉得非常明媚,走在路上,居然满心的欢喜,脚步也无比的轻松。偷得浮生几日闲啊!

到得集散地,进入售票和候车大厅,人还是不少,不过比往昔已经冷清了很多。在路线显示牌上,我一眼看到去新安江的班车,排在最前头,再过十分钟就要发车了。新安江就是建德县城,新安江水电站大坝所在地。好地方啊,去紫金宾馆住几天可好!赶紧买票,一看居然序号还是个位数,挺好。买好票去食品店准备买点东西路上充饥,还没选好已经听到上车检票通知了,匆匆拎上一袋面包,上车。车上人真少啊,我们每个人占一排,可以睡觉了。

车很快就上了沪闵路,沪闵路有一段高架,不过过了南站就是地面道路,高架正在修建中,一路扬尘,一路颠簸,直至莘庄沪杭高速入口。我禁不住想起当年第一次去新安江,这颠簸,和当年富阳到桐庐那一段公路有得相比了。后来去过几次千岛湖和新安江,也没留意,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改善。

上了沪杭高速,车不多,还是蛮平稳的。这段路跑得太多了,没有太多新鲜东西,居然有些困意,睡着了。等醒来时,车子已经沿着钱塘江在杭州往建德路上了,都已经过快到桐庐了。看来,那段路的颠簸已经没有了。

无话则短,大概下午两三点钟,大巴到了新安江车站,没感觉到太多紧张的气氛。我在车站买了张地图,看如何到新安江水电站,那里是我的目的地—紫金宾馆所在地。这紫金宾馆,其实就是水电站的招待所,就在大坝前面电场工作区里面。我第一次来新安江,应该是96年左右,单位组织的旅游,在那里住了两宿,觉得除了冷清一点,其他都好。现在这个时候,应该人不会多吧。

当时的新安江镇,整个县城,主要就是沿着新安江自西向东在江北一字展开。从杭州来的公路,穿城而过,就是县城最大的大街;差不多在县城中间位置,公路主道拐上白沙大桥往南走寿昌去兰溪金华衢州,分支则继续往西穿过全城一直向紫金滩新安江水电站,就是新电路。车站在县城靠中部偏东,还没到拐白沙大桥那段。从车站到紫金滩这段路我熟悉,不说第一次集体来,98年那次一个人的旅行,从千岛湖回家,我就是从排岭镇搭航船的毛竹园,然后从毛竹园一路走过大坝、紫金滩,一直走到车站搭去金华的车的,因为金华到千岛湖的火车时间不好。

既然熟悉,我就不急。现在县城逛逛,看看有些什么好吃的,买一点,扛宾馆去,这紫金滩离县城还是有点路的,后面来买不方便,于是一路走一路逛。一路有些冷清,人少,但似乎不全是疫情的原因,而是农忙,这个时间闲逛的人少吧,因为店铺、摊贩都在呢。不过,这疫情的影响还是有的。走过小摊,看到中意的,问个价,听着外地口音,摊主会多看你几眼,问你哪里来的,那里疫情怎么样。也就问问罢了,没有排斥忌讳的意思,该卖货还是卖货、该收钱还是收钱。

就这么一直逛到白沙桥头,居然看到太阳偏西了,这县城在峡谷之中,日头阴得早,不比上海。这么一来,我有些慌起来了。这白沙桥头到水电站,且有10里地呢,好歹要走一个小时。而且大概七八里地应该算山间公路吧,这公路就是当年为修大坝才开的,削山而造,外面隔着一带松树坡就是奔腾的新安江,一边是起码三五米高的裸岩陡崖,再上面就是茂密的树林了。让我摸黑走可有些不敢,赶紧咣叽咣叽上路。

还好,在快出城的时候,遇到一辆小巴,居然是车站到紫金滩的,算是公交。不过,司机兼售票员告诉我,你那个紫金宾馆可能进不去哦,水电站属于重要单位,防疫很严。我们这趟车是今天最后一趟啊,到头就回的。没事没事,来都来了,要去看看,我随口应到,也给自己壮胆。既然这么说了,他也无话。于是,在太阳落山之前,我来到了新安江水电厂大院的门口。

水电站果然是重点单位,戒备森严,大门口门卫、隔离栏一应俱全。我说要去紫金宾馆,人家鸟都不鸟你:宾馆只接待我们系统的或者旅行社的,谁给你安排的?自己一个人来的?没门,平时都不行,更何况现在。

那时没有智能机,携程似乎也刚上线,今天铺天盖地的移动互联网、电商都要等这次SARS催生。在这夕阳已经移到山顶的时候,在离县城还有十里地的峡谷里,和门卫探讨合理性自然不是明智的选择,回头往县城找辙才是正道。可是,就这么会儿,小巴早已回头,影子都看不见了。

好吧,而今迈步从头越。背个包,拎着大包的水果零食七七八八一堆东西,我回头踏上新安路。

新安路这一段虽然单调,风景还是蛮好。我走在外侧,透过林木密密麻麻的树枝,能看到江水碧绿的影子,江水有些湍急却还平稳,不是白水;江风吹过,松涛阵阵,盖过了流水的簌簌声。这个时候,路上人影稀少,车更是少。除了刚开始没多久有一群自行车从后面追过,一直到酒店,我再没见过人影。

一个人走在路上,有些孤寂。还好,峡谷里的日头落的早,但这暮光时间也很长、黑得慢,不像平原地带,太阳落山天就黑了。这让我心里踏实了几分。抓紧,希望在天黑前赶到县城。

紧赶慢走,在我走过第一个山谷口时候,天还是黑下来了,只能看到模糊的路面,山谷里面黑魆魆的。心里有些发紧,我抓紧了步伐。

又过了一个山口,我看到了灯光,居然是个宾馆,赶紧进去看看。还好,前台有人。能住宿不?前台说,我们服务员都放假回去了,我问问我老公去。敢情这前台是老板娘啊!老板听说我是上海来的,那住就住呗,你也回不去了啊。价格似乎也不贵,还有宽带!这足够了。

不过,我们餐厅也没人了,吃饭只能跟着我们做什么你吃什么了,老板说。老板娘补上一句:今天晚饭我们都吃过了,没有了。

没问题啊,我有面包。能住下来就是万幸。建德的饮食习惯和老家应该差不多吧,就算不一样,咳,还有选择吗?!OK,入住。

办好手续,上楼一看,江景房啊。电源宽带一应俱全。打开笔记本,一堆疫情新闻涌上来:中央决定由人民医院;交通部门要允许全额退票,各地开始封控人员流动,许多长途车停开……

唉呀,我真是捡到宝了,居然逮住这个缝隙,溜出了上海。哈哈,一切与我无关了。

洗漱,睡觉!我准备在这里呆到疫情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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